冬天,白色、枯木、碎了的树叶、厚厚的棉袄、结成冰的水滴,以及路面上小心翼翼的行人。相比于春天来讲,冬天显得毫无生机,一片死寂。为数不多能够在严寒中绽放的花朵——梅花,也并未贯穿整个冬天,那鲜艳的色彩,仅仅盛开在冬季的末尾。可冬天,真的了无生机么?难道冬天,真的只有一片白色么?
走在路上,鼻尖感到一丝凉意,抬头看,空中缓缓飘下片片雪花。刚放学的校门口掀起一阵嬉闹。“下雪了?下雪啦!”喜悦中带着兴奋的声音此起彼伏,稚嫩而纯真的笑声感染着经过此地的每个路人。校园的广播开始提醒学生们注意安全,返家途中要小心行走避免滑倒,而学生们的关注点却在广播站破天荒地放了一首初雪的歌。他们哼唱着歌结伴往前走,大声议论着学校终于紧跟了一次潮流。我不禁回忆起自己的少年时代也曾因为校园广播站的一首歌而欣喜激动。可能因为这画面太青春、这笑声太美好,也可能单单因为这场雪来得正当时。这一刻,每一位驻足抬头的人都真心为这场悄然而至的初雪感到高兴。毕竟冬天,如同其他季节一样,也包含着人们许多柔软的记忆。
惊觉回忆青春耽误了太久,于是我选择抄一条近路回家。穿过公园时不禁感叹,雪花再美也挡不住冬季万物凋零的事实,更何况雪花不过是水汽遇冷凝结的产物,其本身并非富有生机的实物。正想着快步向前走,眼睛却瞟到一处浅淡的色彩,走近去看,原来是拐角处的几棵树上已爬满了花苞,甚至有几簇已经着急地傲然绽放,暗黄的颜色在梅花中却是少见。惊喜之余我突然疑惑,梅花不应该是冬末才会绽放么,怎会现在就结花苞呢?
打开搜索引擎,将我的困惑输入,看着一连串的答案,我才得知眼前的是蜡梅而不是梅花。蜡梅以蜡黄色为主,而梅花则有白、粉、深红、紫红等颜色,它们两者最明显的不同并非花色而是花期。蜡梅凌霜而开,基本十一月后伴随着霜降就能看到花开,而梅花却要晚上三四个月,所以在冬末才能看到。原来,这拐角处的蜡梅早已为冬天填上独属于它的色彩,它以自身的存在打破了我所认为的冬季只剩一片白色的谬论。生机就在那里,只是我脚步匆匆未曾发觉而已,可它才不管我的愚蠢,不受影响地照样绽放。春草言生,冬雪之下又怎会不藏春。
再往家走时,我刻意放慢了脚步,开始细心地观察着周围的事物。薄薄的雪下掩盖着一小节根茎处的绿色,看不到身影的枯枝中竟然有一两声的鸟叫,刚出炉的烤地瓜被掰成两半冒着馋人的热气,小孩咬着手里的糖葫芦发出脆响,原来冬天不仅有生机,也有浓浓的人间烟火气。一年四季,我们好像每一季都在忙碌,着急往前,来不及看周遭变化。一进冬季便无奈温度骤降,看到雪地只能想到雪化后的泥泞,一天比一天更盼着春天早来。但是寒冷之外,也有人间烟火;积雪之下,是生命在为来年蓄力。
树干变绿我们知道是春天来了,可雪花飘落也不代表冬天毫无生机。春草言生,冬雪又怎会不藏春?
(作者单位:霍州煤电汾源煤业)